在法官的催促下，陳立宣讀了熊早的證詞，熊早承認他先后送給了謝春100萬現(xiàn)金。謝春尖聲叫道：他撒謊。陳立主張撤消這份證詞，因為這與在押犯人的減刑直接關聯(lián)。但，法官未予采信。法庭宣判——判謝春有期徒刑10年，并沒收其全部非法收入。謝春要上訴，她還向法官提出了另一項要求：我要換律師，她騙了我。 站在辯護人席位上的陳立竟一時不知所措。金曉杰勸慰陳立，不如借這個臺階就下。依他看，這個案子復雜得很，沒個一年半載的都扯不完，那點律師費還不夠你跑腿兒的汽油錢呢。陳立說，如果這么窩窩囊囊的撤下來了，她還有臉在這個圈子里混嗎。金曉杰說，那倒也是。 陳立再次來到拘留所，但謝春拒絕與她交談。陳立說，你要是愿意看著那95萬被法院沒收，那你就換律師，如果你能找到只收一元錢而又能為你打贏這場官司的人。謝春問陳立為什么不要錢，陳立說，我的名譽比錢重要。不久，謝春交給陳立一張名單，上面寫著幾個男人的名字、包括他們的職業(yè)、職務、聯(lián)系方式。她說，這95萬都是從他們那里掙來的。陳立收起名單要走，謝春突然又向她索回，她把名單上前兩個人的名字以及名字旁邊的兩個5000元涂掉了。陳立問為什么。謝春說，算了。陳立敏感地發(fā)現(xiàn)，謝春的表情與慷慨無關。 再細看那張名單時，陳立頓時涼了半截——上面居然有方正天地的第一大客戶，萬達電子公司老總趙屹鷗的名字，謝春從他那里得到了30萬。 以往，凡是碰到了棘手的、或是富有戲劇色彩的案子，陳立總是首先想到了劉云——本市《每日晚報》法制部的副主任。 劉云是政法大學新聞系的高才生，法制部的頭號筆桿子。當初陳立自立門戶時，想出了借助媒體迅速創(chuàng)出品牌的捷徑。經(jīng)人介紹，她找到了劉云。當時劉云剛被老婆拋棄，正是寂落之時。見到這樣一個聰明漂亮的年輕女人上門求助，不禁豁然開朗。二人各取所需、漸漸地成了“哥們”——法制文學專欄《劉云說法》中的許多文章越來越多地取材于陳立的案例，而陳立的“方正天地”也因此聲名鵲起。對于陳立，離異多年的劉云還有著內(nèi)心深處的某種渴望。因是過來人，他自然懂得如何收放。盡管王一滌的存在，也是一個無法漠視的障礙。 劉云建議陳立放棄。陳立說，現(xiàn)在放棄已經(jīng)來不及了。再說這個案子會使她與趙總建立起某種特殊的關系，今年“萬達”的續(xù)約不會有任何障礙了。劉云說，你現(xiàn)在精明得有點可怕。陳立說，沒辦法，為了生存。 謝春的案子吊起了劉云的胃口。陳立走后，他迫不及待地在電腦上撰寫了這樣一個標題——《在天使與魔鬼之間》。他覺得女主人公用犯罪嫌疑人的實名謝春顯然不合適，于是他就在李雯、王虹、賈美蕓這三名字之間隨便選擇了一個“李雯”。轉天一上班，陳立找到了金曉杰。金曉杰看過名單后也是大吃一驚。二人商議了一下，結果不約而同——先把這事壓壓再說。陳立把趙屹鷗的名字從名單上劃了出去，她叫來助手黃超讓他整理并打印出來。 在趙屹鷗秘書的催促下，陳立直奔國際發(fā)展中心參加萬達公司的商務晚宴。